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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閱讀須知(應該是閱讀警告了?):
  想來應該有人會對標題產生疑惑,沒錯,就連我自己都疑惑了。
  本來寫得時候沒有那個意思,但寫出來似乎又有那個意思了(?)沒錯,是阿會和星彩XDDDDDD
  不過阿會跟星彩應該不太算感情吧?然後內文還有從來沒有出場的子龍哥和最後出場的姜維
  順提文章應該偏黑,所以呢能接受以上條件的碰由再看下去吧!別看完才跟我該該喔OW<
  
  
  *
  
  大雨滂沱,卻怎麼樣也洗不淨,那潛伏於大地上的妖冶赤紅。
  屍水血水混雜大雨佈做網狀攪和著泥濘,有些匯聚成血漥,有些則繼續往不見末途的盡頭歪曲前進。畫面蒸騰而出的,是大雨的氣息、屍首的惡臭、鮮血的腥噁、泥壤的土氛,在這一片扭曲的空間裏,混雜而擰碎出一首絕望哀歌。
  一支斷了半截的長竿,斜橫插在堆積如山的屍體中。竿頂繫有染著鮮血的深藍旗幟,那繡在旗面上的鳳,也隨著軍隊的潰散,與軍旗一同降於這場暴雨之中。
  殘存的魏軍在坡地上做最後的垂死抵抗,但因氣候不佳、死傷慘重,士氣頹喪,多數只能抵擋蜀軍攻勢,無法轉守為攻,且戰且退。
  雨水刷糊了視線,卻模糊不了佇立在隘口處那抹慘綠的纖細身影。
  那人因雨水而溽濕的短髮遮住了大半面容,面容如紙般蒼白,然而那唯一露出的唇,卻又似染上鮮血般的紅豔。她一手握著血染過後的細劍、一手提著沾有肉削的短盾,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前走著。
  在她身後,沒有其他隨從,只有那鮮紅血水的終端。
  她每走一步,舉起右手的劍,揚手,一揮,便是一條身著藍色鎧甲衛兵性命亡於劍下。若有人舉起武器來攻,則左手的盾向前一擋,瞬間殺出的蒼綠內勁立刻把敵方甩擊出去。
  血色的巧唇微啟,雨水沿著她臉顏緩地滑落,沒入她的口,而雨出她口後,已凝成一顆顆血珠。
  血珠內,隱隱含著幾聲呢喃。雖是呢喃,卻一字一字,似是含著血,緩慢、說得是徹底的清楚明白。
  「殺我師父者,償命。」
  遮掩在髮下的瞳眸無任何光采,像是一潭死水,但在她眼底的深處,卻又有著仇恨的怒火,在那潭死水上惡然灼燒。
  魏軍逐漸意識到這名纖瘦的女子身上所夾帶的,不僅僅只是殺敵的強氣,而是要趕盡殺絕的強烈恨意。雖仍有不怕死的魏軍向前攻擊,但大多數仍舊選擇避開她,往蜀軍攻勢較薄弱的地方進攻。
  
  然而,即便是有著仇恨及殺意攻心的她,仍舊無法獨自一人殺過殘存魏陣。她是獨自一人殺上山丘,不聽其他蜀將的勸,執扭地往逐漸沒有蜀軍的魏陣中殺去。
  待她回神,才發現自己手中的劍已被擊飛,左盾則在下一秒,被魏軍以長槍掀翻,短頓飛離數尺遠後「磅」的一聲重重砸地。
  隨後,她的後膝被人用棍棒重擊,她雙腿失力一彎,膝首跪落到地,濺起滿是血水的污穢泥濘。
  她瞪著充滿血絲的眼,視線透過髮絲瞪著前方。她看不清那些人,她只看得清的,唯有那讓她師父殞命的藍、嗜血的藍、扭曲的藍……
  她聽到有男人的聲音在喧嘩,有男人的聲音在竊竊私語,說她是「張星彩」、說她是「張飛的女兒」、說她是「蜀國的太子妃」、說她是「那個趙子龍的徒弟」……
  那個趙子龍的徒弟……
  「呵。」她聽到這句話時,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絲神韻。緩緩挑起的唇角溢出一聲冷笑,隨即滑出一條火紅細絲,與臉上雨水和為一網淡紅。那樣詭譎艷冶的紅,瞬間,如索命的刃,猛烈地掐壓住她的頸脖。
  她雙手抓攫自己的喉頭,難受地咳了好幾聲,咳的滿嘴都是血,就連雙手也全是刺目的鮮紅。鮮血順著她的下頷與指縫滑落,滑落至雙膝底下的那汪血潭。
  這一幕,讓有些意圖對她不軌的魏軍打消不少念頭,紛紛只想生擒她交差了事便罷。但仍有男子色心膽大,認為只要是活的就還能用。
  於是,一人先是向前抓住她的髮讓她往後一仰,另人則是上前扣住她的雙腕,有更多的人看著這幕,紛紛卸下武器,上前撕扯她的衣裳。
  她再也聽不到那些男人的嗓音,感受不到那些爬滿身體的噁心觸感與痛楚,因為打從她拿起她的醒劍,踏上復仇的道路時,她就知道她這場的惡夢,是永遠都不會再醒了。
  永遠,隨著她師父離他而去的那一刻起,惡夢永遠不會再醒。
  她的眼仰望著這場磅礡大雨,盛著這眼眶容不下的天淚。
  「師父……」
  她開口,低吟。
  若是師父知道她現在這副模樣,他會怎麼想?
  他定是會皺起他那好看的眉,嚴厲的斥責一番後,走向前溫柔地擁著她,在她耳旁輕聲說「沒事了」。
  沒事了,星彩。
  沒事了,有我在。
  
  有你在、有你在。
  可如今的你,並不在我身邊啊……
  
  那壓抑在心底的絕望頓時淹沒了內心的仇恨,她像是竭盡一切氣力欲闔起雙眼,然而……卻是惘然。
  映在她眼內的,仍是那令人生厭的蒼灰雨空。
  長睫如同垂死的蝶輕顫,顫落了幾滴雨珠,落入她微微敞起唇口。
  意識迷茫間,她柔聲地道出那這一生中,從未對那人喚過的名。
  「子龍……」
  子龍……子龍……
  
  
  剎時,一道裂光劃破天際,接著一聲響雷震落,驚得那些愈輕薄少女的魏軍動作頓時停下。
  然而魏軍這一瞬間的恍神,迎來的,是等著將他們送往地下九泉的冷銀飛劍。
  魏軍聲聲的慘叫,混雜著震耳欲聾的暴雨和雷鳴,倒在鮮血與污水裡的她卻是渾然為知。
  她怔然地呆望天際,直到有別於他人的男子嗓音,隨方才刺殺魏軍的飛劍發出的呼嘯聲,如風般傳入她的耳,她才有了那麼點清明的意識。
  她聽不清那人喊了甚麼,但那人映入她眼底那模糊的影像,再度將她的神志拉回幾分。
  大雨下,她試圖看清那抹身影,模糊的眼界內,映出的,是與他相似的青藍身影,那青色的長巾,以及那束在身後的長髮。
  不可能會是他、怎麼可能會是他……!
  她舉起手,試圖抓住眼前那道模糊的身影,卻怎麼樣也抓不到,反倒是在她四周那些嘈雜聲愈發愈大,有人在出招的聲音、有人在慘叫的聲音,有人在怒罵的聲音……全部,混雜在一起。
  不曉得過了多久,周圍終於靜了,就連這場大雨,也轉作小雨,與許雨聲丁丁。
  那抹與他相似的身影終於在她身側停下,他單膝著地,染滿鮮血的手,朝著自己的臉顏探來。
  她終於看清楚那人樣貌,那不是他、不是趙雲,而是一個……她所熟悉的陌生人。
  「張星彩。」那人開口,單薄的唇挑起一絲輕笑。
  他一出聲,她便徹底的清楚他不是趙雲。
  她的惡夢,仍舊存在。
  她放棄向前握住他的手,消極地避開了目光。
  「張星彩。」他又喚了一聲,拉住她的手,將她從泥濘中拖起。
  「妳這是何苦?」
  她凝視著那張臉,那張俊美的令人目眩的臉,沒有半點髒污,而他那微捲的長髮更是連沾染半點灰塵也無。
  他輕聲,口中呼出的冰寒氣息迎面撲來。捧著她面頰的手,則是輕柔地觸撫。
  「妳可知道,蜀軍裏有多少人,因為妳這種莽撞行為分出心神,因此誤了許多好事?」
  他的眼神因這句話而丕變,原先溫柔觸撫她的手,轉而往下用力捏緊她的下頷。她吃痛,口中卻只發出了一個「唔」聲。
  「張星彩。」他靠近她的臉,高傲的目光直直望入她的雙眼。「妳想死麼?」
  妳,想死麼?
  她想死麼?她問這自己。
  是不想,還是想呢。但這個問題,在師父死後,又有何重要?
  「哼,這不就是一副想死的表情麼?」他的嗓音將她拉回了現實,她看著他那張衝著自己冷笑的臉,不發一語。
  「若是妳就這樣死了,姜維他,可就不必再多花費半點心神在妳身上了呢。」
  從他口中聽到「姜維」這兩個字,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愕然。
  此時她終於確認了此人身分,但即使如此,那又如何?
  「妳覺得這樣好麼?」他輕聲。「枉費他還『請』我來帶妳回去,真是白白浪費他的心思。」
  「甚……」
  「要不是他那頭被司馬懿逼得緊,他早就親自趕來找妳了。」
  「甚麼,伯約他……」
  他看著她面上的表情有了更多變化,唇角更是挑出不屑的哼笑。
  「要是方才就讓妳被凌辱至死就好了。啊,可是姜維定是不願看見一具凌辱過後的女屍罷。」
  「你……」
  「畢竟是自己在意的女人……」他說話的語句與他的目光相違,頗是鄙夷,鄙夷的憐憫。
  「真可憐……」他哼聲,不曉得他這話是在可憐她,還是可憐在另外一頭與敵軍作戰、無法抽身的姜維。
  「唉。」他嘆了口氣,站起身來。
  綿雨落在他的臉容上,落在他那因雨而揚起的披風上,冷傲的眼,居高臨下地睇著她。
  那樣的身影,何來的相似?那樣望著自己的目光,又怎麼可能會是趙雲?
  「若妳是這樣的想法,那麼我現在便送妳一程。」
  他說罷,緩地揚起手,隨著他的手勢,四周突爾竄出數把散發出陰冷氣息的飛劍,飛劍纏繞著黑氣,瞬間蒸騰了落在刀刃上的雨絲,化作一陣陣飄邈煙風。
  「你……」
  他笑著望看在泥濘中的她,那樣可憐又可惡、如同破敗飛絮的她,右手緩緩收做拳狀,接著朝她身側一揮,那些盤旋在他身側的飛劍,便是朝該方向迅速飛去。
  她完全沒有時間抵抗,眼睜睜地望看那些飛劍迎面而來,然而,原以為飛劍是要刺穿她的胸口,卻是錯過她身上的要害,劍尖分別貫穿她的四肢,將她牢牢定死在泥濘中。
  她痛得發出慘吟,飛劍刺穿她的部份飛濺出鮮血與肉屑,開出一朵朵血蓮,血蓮散發出的朱粉,則濺上她毫無血色的臉容。
  一時之間,整個氛圍,血腥味又更添一重。
  他一手抱著側,另手抵著下頷,繞著被飛劍定死的她緩慢走了一圈。
  「嗯,這樣的死法,似乎相當適合太子妃呢。」
  她痛得說不出話,她想開口,口中卻是湧出更多鮮血。
  他蹲下身來,目光中掩不住嫌惡,染上血腥的瞳冷漠地瞪視她的臉容。「妳可曾把姜維放在眼底?呵,我想是不曾罷?」
  「若是不曾,那就別浪費他的時間。他是我的棋子,我不允許還有其他人,能夠操縱他的棋路。」
  「妳懂麼?張星彩。」他的嗓音,如同這場冷雨,徹底寒入她的骨髓。
  她瞪大蓄滿血水的雙眼,望著他緩緩靠近自己,那張臉,離自己愈來、愈近。
  「看樣子,妳懂了呢。」他撫下身,欺近她的身。
  他的額抵住她的額,她顫動的睫輕輕地,搔刮他冰冷的眼瞼。
  「只可惜……」他輕聲,大掌倏然捂住她欲開口的唇。
  「就讓妳成為,我鍾士季奪權的第一個祭品罷。」親吻著她眼的唇勾出一抹快意而扭曲的笑,轉瞬,沒入她四肢的飛劍耀然而起,牽出一串肉末血碎。
  在他移離開她身軀後,飛劍聚合一起,接著,劍端齊齊朝她胸口猛快刺去。
  天地之間,再次灑滿片片血花,宛若……那盛開於春的血艷桃花。
  
  *
  
  他抱著屍首緩緩走入寨營,迎面來的士兵一看是他、再看他懷中的屍首,無不驚惶失措,有幾個馬上回神的,飛快地趕往帥帳通報。
  他並無因為這樣的插曲而壞了興致,他可是難得地抱著這具屍首,一路晃悠從西臨徒步至此呢。
  直到他看到帥帳,看到立身在帥帳前的那人身影,唇邊的笑意欲發濃厚。
  只是當對方急忙走進自己,那樣的笑容立刻掩飾在懊悔表情之後。他沒有說話,任由姜維將屍首接過,然後就退後一步,靜靜欣賞這哀傷的一景。
  可惜啊……現在的夜甚是晴朗,皎月繁星。倘若現在下起一陣雨,場面應該會更加淒美罷。
  「鍾會……」跪在地上、緊擁著星彩屍首的姜維抬起臉,一雙疲憊不堪的眼如今盈滿了水光,就連站起身,質問他的氣力盡無。
  「為甚麼……這是、這到底是為甚麼?」
  他欠然地垂首,「抱歉,我趕至隘口,星彩大人已被魏軍圍剿,我殺至中央時,她已死在魏軍亂劍之下。」
  「唔……」不曉得因病而痛、還是因她而痛,姜維悶哼一聲,按在自己胸口的手緊握成拳狀。
  「妳怎麼能、怎麼能……」
  姜維已不再將目光放在他身上,而是抱緊那早已不具任何意義的屍體。
  他知道他這話不是在對自己說,拱手,無聲退下。
  
  
  
  
  
  他走在月光下,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綿長。
  忽然興致一起,他索性抬起臉,仰望今夜空中的明亮燦星。
  「張星彩啊……」他以手抵著唇口,良久,便是輕快笑了起來。

 

  FIN.

  不忍說我真的當初沒那個意思,可是當我寫完的時候我卻偷偷的萌了一下阿會星彩,有沒有這麼恐怖(艸)
  好吧或許可以拐個彎來說是阿會對伯約的不滿轉而把氣都發洩在星彩身上好惹www(不)
  所以總覺得一開始的趙星是障眼法呢!果然是趙星底下總有姜星與鍾姜的迷人糾結啊!(被巴)
  抱歉抱歉,今天失意的阿桓有點怪怪的www但說真的寫這種黑文真的超爽快的啊血啊肉啊什麼的--!啊--我真是太罪惡了(掩面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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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俟桓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