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妖星(姜鍾星)-FIN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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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然間,鍾會恢復意識,眼內卻是一片漆黑。他試了幾次,才勉強睜開了雙眼。
  才一睜眼,方才忽略的疼楚卻一湧而上,尤其是後腦杓的部分,更是痛得他鎖緊眉頭,牙咬下唇。
  鍾會吃力地抹去額間冒出的一層汗,汗水與額間的溫度恰好相反,一冰冷一炙熱。他抽了口氣,手也懶得收了,就這樣放在眉眼之間。
  掌心遮住自己的目光,他的視界又是一片漆黑。他抿著唇,試圖沉澱思緒。
  思忖片刻,原先腦海中一片空白的他,才逐漸能進入思考。
  雖然全身上下都痛得他齜牙咧嘴,但也不是痛到無法動彈的地步,四肢仍可動作。最痛的應該只有頭首部份,可能是墜溪時後勺有撞到石塊之類的物事。
  這樣想他心裏登時好過一些,要是這種要緊關頭受重傷,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蒼白臉容上,惟獨未遮掩的唇溢了一聲笑。
  剛才睜眼時,鐘會認出這裏是姜維帥帳。想來是他在落溪時,姜維剛好看到而趕來搭救……
  所以他在溪水中失去意識前,聽到星彩焦急的喚聲,果然還是自己的錯覺。她那種性子,對自己又是那般態度,再怎麼想也不可能喚得出那種焦急心慌的聲音,更不可能用這種嗓音,喚自己的名字。
  他覆又哼了一聲笑。
  雖然是自己錯覺,但想來,這大概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她喚自己的名字,「鍾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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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巳時,天色卻是晦闇。蒼灰厚雲層層堆積於無光的穹天,一片黯色籠下大地。
  空氣裏無風,凝滯、而溼悶。
  鍾會持弓立於教場上,目光遙望遠方以乾草紮成的人型標物。他面無表情地取箭搭弦,眸底閃過一絲冷光,手鬆箭離,「咻」一聲,箭端準確命中草人頭首。
  他揚了一抹得意的笑,欲再自箭筒內取箭,卻發現裏頭早已一空,他隨即瞟眼站在不遠處的丘建,丘建會意過來,匆匆轉身要往場中取箭,卻見一人不知何時已站在他面前。
  姜維帶著弓囊和箭筒,微笑和他打聲招呼,丘建連忙拱手喚聲,眼角餘光則瞄向站在場中央的鍾會。
  鍾會當然也注意到他,他並沒有朝他兩人走來,而是側開臉,淡漠的目光放望前方插著許多鐵箭的草人。
  「鍾大人。」
  片刻,姜維走至他身旁,手上多掛了一袋箭筒。他邊說,邊將手中的箭筒遞過去。
  「難得會看到您在練箭。」
  鍾會答謝後接過,自裏頭抽出一把箭,搭弦放箭,箭簇再度命中標的,動作相當流暢。
  「尋常人用的武器自然也要接觸,遇到緊急情況時,多少能派上用場。」
  鍾會挑了一下唇角,他放下長弓,順了順因潮濕而有些厚沉的髮。「倒是你,這種天氣,也來練箭?」
  姜維深深望了那只插滿箭的草人一眼,「這種天氣,您也在練箭。」
  這話,聽在鍾會耳裏,莫名覺得刺耳。他眨了一下眼,抽箭搭弦再放。
  鍾會見草人全身已插滿了箭,已無任何空間,揚手要丘建過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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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時剛過,暴雨驟至。靛青色的閃雷宛若刀刃,於渾濁晦暗的雨色天際劃開一道道裂口,伴隨轟天雷響與狂雨打墜,聲聲使人心驚。
  
  大雨落帳的嘈雜聲響令人心生厭煩,檯上燈火隨風雨之勢搖曳晃動。偶有點點星火,自燃旺的燈芯惶惶墜出。
  鍾會眉頭微鎖,心不在焉地撥弄掌中飛劍的朱色劍帶。前首的丘建雙手置在膝間,含有心事的眸眼,瞅看鍾會身後的高檯紅燭。
  鍾會與丘建論事已有段時間,爾後這場來得快的暴雨擾亂了彼此思緒,亦剛好談論至一個段落,故二人極有默契地陷入短暫沉默。
  鍾會因發現劍帶上多了些髒點使眉間更加緊蹙,他試圖以指腹抹去那點髒污,卻是徒勞。
  他自劍首上解開劍帶,欲起身取新的來替換,但聞丘建開口:「其實……我一直想問您,劍帶只是裝飾,髒了點也不礙事。為何您總是隨時替換劍帶?」
  鍾會瞟了他一眼,挑勾的唇溢出一聲冷哼:「的確是不礙事,礙眼罷了。」
  見丘建面色不好,鍾會又笑:「飛劍不同於其他尋常劍,劍帶的材質與重量會影響劍路的飛行角度及方向,劍帶多了髒污就會多了重量,也就會影響我出招的速度與力道。」
  
  說話間,鍾會已取來新的劍帶並更換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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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時一刻,鍾會正於帳內閱讀兵簡,閱至一段落,他放下簡書後取一旁茶水來飲。此時帳簾揭開,來者是臉色倉皇的丘建。
  「鍾、鍾大人!」丘建匆忙跑至他身前,說話的聲音十分抖顫。
  相較於丘建焦急不已的情緒,鍾會倒是一派悠閒地倚著側臉望他。「有甚麼大事能讓你慌成這副德性?呵,難不成是司馬昭要來殺我們?」
  「不、不是,是……」丘建梗了一下喉頭。「……是劉禪。」
  「那個昏君?」鍾會立刻變了臉色,他置下茶盞,雙眼牢牢盯著丘建。「你的意思是,劉禪……要來姜維寨裏?」
  「是已經到了!大人!就在我趕過來找您的時候,姜維已出帥帳迎接。鍾大人……」
  鍾會眼中閃過一道冷冽寒光,他抵著額首,沉吟幾許。隨後他站起身,恨恨吐出一句:「……到底是在玩甚麼花招!」
  「鍾大人,劉禪此次來,應該還是來勸姜維降魏。」
  「若真是那樣就好!」鍾會腦海裡閃過千百種思緒,亂得他更加煩躁。
  「除了姜維,還有誰過去迎接?」
  丘建是聰明人,知道他所問為何人。「……張星彩整個下午都不見人影。」
  鍾會聽罷,微微蹙起眉,沉聲道:「你和我過去主寨!」
  說罷,也不顧丘建有無跟上,鍾會有些粗魯地揭開帳簾,直往姜維所在的大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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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清晨,領有「蜀」字軍旗的千人突襲兵隊,自南側強行攻入姜維大寨。
  雖是突擊兵隊,但姜維等眾將早有預料,亦有防備。待南寨金鳴錚然響起,鎮守在中央的主力兵隊立刻出擊,不到半日,便殺得敵軍潰散敗逃。
  然而這場勝利應當帶來的喜悅,並無具體呈現在寨中任何一人臉容之上。軍寨內瀰漫著一股詭譎氣氛,每人神色皆籠罩著一抹顯而易見的晦暗。隨處可見軍帳旁三兩傷兵坐在一起,皆是面色慘淡,或抱著殘血的武器,或垂臉沉思,或仰臉放望。
  畢竟……今日他們絕大多數的人所迎戰的,是自己過去立誓要保衛的國家軍隊。
  入夜後,開始下起了綿綿細雨,將原本沉重的氛圍壓得更低。
  主帥帳燈火通亮,然而在茫茫夜雨下看來,帳內橙黃卻宛若陰府鬼火,於人間中漫無飄蕩。
  今日戰事議畢,眾將自帥張中悄然離去,僅餘姜維與鍾會兩人待在帳中準備私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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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方散,空氣中濃重溼氣未去,而陽光仍藏在雲層之後,吝於給予今晨人們一點帶來希望的光。
  鍾會與丘建兩人用完早膳,一同於寨中行走。不曉得是刻意或無意,也不顧兩人是走在表面上仍為蜀軍的營寨,丘建忽爾提起幾日前,鍾會將星彩帶回軍帳後發生之事。
  「鍾大人,我們的目標不是……但為何,您當時要向張星彩說那樣的話?」
  「那樣的話?」鍾會反問,並無特別反應,僅有眉宇稍微挑起。
  他的目光放望頂上迷濛天穹,似察覺到甚麼後他緩然抬起手,一只不知從何而來的鷹,收起飛翔的羽翅,落上他的指間。
  鷹足間繫有紙籤,鍾會熟練取下後,放手讓鷹展翅飛回天際。
  他沒有立即查看字籤,而是納入懷中。這樣明目張膽接收來路不明的訊息,是此營中那些將領反對與他合作的原因之一,然而,他便是要製造出這樣的假象,好讓合作之事有正反兩種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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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月明星稀。
  
  歷經一整天的議事,鍾會感到相當疲乏,無論是身體上或是精神上。
  不管他身處何處、屬於哪個勢力,能令他認同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都還是那些迂腐的文臣,要不就是只會動手動腳的莽夫。
  他揭開帳簾走出帳外,迎著入夜微寒的冷風。
  思及今日與姜維及其部屬議事未果,鍾會臉上煩躁表情更甚。雖然他早就知道他們之間定有意見不合之處,但姜維那些部下仍舊對自己充滿敵意,甚至懷疑他居心不良,在議事的過程中對他百般刁難,刻意限制他的權力。
  若非姜維嚴正指責其部署,並且以提供兵力、軍糧、軍情、地形圖、劫后等事強調他的忠誠,以及考量他將來的計畫與目的,憑他這樣的性子,這營寨,他是連一刻也待不下。
  也罷。最相信他的人,就是這裏最有權勢之人。其他人不信他,那也無妨。
  那怕,他也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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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闇色層雲渲染著紫紅的詭譎,見不著任何星與月。今日這不尋常的夜空,透露一絲絲不安的詭異氣氛,就連空氣中都有股濃重的氛圍,那樣氛圍似是大雨欲來的悶濕,又似流淌在戰場上的腥血屍臭,壓得令人喘不過氣。
  一名青年斜立倚在高樹上,染上今日妖異夜色的黑眸,冷眼瞭望遠方。遠方,在妖夜籠罩底下,是座外部看來饒富繁華、內部卻是殘破不堪的蜀國首城,成都。
  青年淡薄的冷唇,若有似無地挑起一抹笑。
  忽爾吹起的勁風夾雜冷冽寒意,掃過青年俊美的臉容、微捲的金褐長髮、靛藍髮長帶、以及肩上與其相同色調的繡紋披風。夜寒風聲掃過他周身,再掃過他身側的林葉枝枒,那因風而發出的摩擦聲響,宛若鬼哭神號。
  然而他便是這樣笑顏聽著,聽著這令人發寒的風聲,唇間笑意,則愈發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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