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會推帳出外,獨自登上望樓。他抱著雙臂,挑眉睨眼下瞰。果然如同適才傳令所言,寨外數十里處有支千人以上的軍旅,觀其膚色與裝束便得知是妖魔軍。不過這群妖魔軍團手持的兵器竟與尋常人無異,在鍾會眼中盡是破銅爛鐵,他挑起脣,不屑地冷哼。
  
  驟然颳起一道勁風,翻飛鍾會落在肩側上的褐髮及身後的墨紋披風,而映在他眸底那些深色大纛亦是隨風翻騰形體若妖。透過風聲,隱約還可聽到叫戰聲鼓譟。
  
  睇看底下妖魔成群,好整以暇地撥開額髮,應對的計策同時擬定妥當。他一邊在心中讚賞自己如斯才能,一邊沿著木梯步下望樓,將指令傳達給眾將。眾將領令,分別領軍外出步陣,並由胡淵首先率領一支輕騎擔任誘軍,誘使敵人進入他所佈下的殺陣。
  
  戰鼓聲起,馬匹嘶鳴併鐵蹄雜沓,騎兵手中兵器鏗鏘伴隨宏亮吶喊衝出寨口直奔妖魔軍。鍾會抱著左臂、右手底著下頷立於寨口,望看騎兵隊奔走而掀起的渺渺塵沙,神色相當從容。方才於望樓所見,他察覺到此支妖魔軍雜亂無章、毫無陣型可言,宛若盤散沙。依據以往經驗,遇上此種情況僅需強行突破或是取下敵方將帥便能取勝,然而基於目前無法確切無法掌握敵方人數及實力,也不清楚敵方大將身分,鍾會便決定以誘敵入陣的方式應戰,此法除了較為妥當外,亦能順便探測妖魔兵的戰力與擷取相關情報。
  
  半盞茶時不到,聲音率自遠方傳來,而後是大地震動,最終才是人影幢幢。已轉至埋伏處的鍾會瞇起眼,確認逐發接近寨內的軍隊所帶的旗幟繡紋後便是滑出一聲輕笑,原先收緊在身側的手稍稍鬆開。
  為首者乘馬往寨口快速接近,鞍上身背鐵弓的胡淵與鍾會錯身而過時相互交換一個眼神,鍾會瞭意,頷首並掩眼微笑。他抬首,再睜眸時,輕騎隊已全數通過偽寨中,最尾端則緊跟著面目猙獰的妖魔軍。
  
  冷眼覷看這群被狼引入室妖魔,在一片嘈雜聲中鍾會噙著冷笑側身擺出讓路求饒的姿態,幾個跑在前頭的妖魔見狀便是擰笑提刀來襲。轉瞬間,手起刀落,妖魔面露詫異地倒臥血泊,佇立於血泊旁的鍾會輕甩沾了髒血的手,飛濺而出的血珠落往散亂在地的刀面上,在此同時,群龍飛劍齊齊自虛空懸落至他的肩首,亮晃晃的劍身發出威嚇的劍鳴聲。
  
  又有幾個衝在前頭的妖魔兵持兵器上前將鍾會團團包圍,嘴裏朝他不斷叫嚷,叫嚷聲聽起來像是「殺」字。鍾會挑了挑眉,遂沉笑輕聲:「領死罷。」
  飛劍隨句末出擊,輕靈地穿梭於圍困主人的妖魔之間。回至鍾會肩側時,嗜了血的劍散發出的陰戾劍氣。而於他周身七橫八豎倒了數十名妖魔兵,以及一汪殷紅血潭。
  
  其餘妖魔見此情景,再看倒臥在地的同類,各個或惶恐驚懼,或膽畏退縮。然卻有幾個膽子較大的回神之後出聲叫囂起哄,眾妖魔染上如斯情緒,退去面上那些懼怕和畏縮表情,群起圍上來攻。
  
  鍾會向後推開一步,朝四周及後方發出暗號後擺出迎戰之姿。他一邊操縱飛劍殺退雜兵爭取時間,一邊在群眾中搜尋敵方大將。殺敵一陣,鍾會依據外型將妖魔區分為三類,然而在同類型中的妖魔長相裝束並無太大差異,令他無法辨識何者才是大將等級的妖魔。
  
  鍾會微咬下唇,神情明顯不悅。他側身閃避一人攻擊,披風剛順著力道懸飛至側,左手臂一橫,自臂下方立即竄出一把飛劍刺向妖魔胸口。又有三兩妖魔兵抓住他側邊空檔提兵器來攻,他哼了一聲,輕撥沾了血點的髮絲,傲然道出一聲飛劍劍式,數把飛劍劍身隨聲化作千萬把玄黑幻劍從天而降,宛若一場黑色暴雨猛烈擊向地上嚇怔的妖魔。
  
  一招劍式過,腳下頓生好幾具浸在血泊中的灰藍死屍。然而屍首之後仍有妖魔不斷湧出殺來,鍾會咋舌,揚手指示飛劍出招續攻。
  
  不知不覺間,鍾會發現自己能攻能守的範圍逐漸被侷限在某塊區域,且這塊區域有欲發狹窄的傾向。不僅僅是他,連同丘建和花永也被妖魔兵節節逼退到他身側。
  
  居然會處於劣勢……這……不可能!不願承認這項事實的鍾會臉色卻逐發難看,再無甫才那般從容不迫,像是要扳回劣勢般他的飛劍攻勢開始變得躁亂。
  
  丘建感受到身旁的主子內心開始產生動搖,暗道不妙。他抓準擊倒圍攻上來的妖魔兵空檔,即刻開口欲勸。「鍾大人……!」
  「別與我說話!」鍾會的怒罵聲讓丘建頓時閉上嘴,於此同時他的眼角餘光撇見有人欲攻丘建死角,他輕聲一喝,一柄飛劍便掠過周身貫穿敵人咽喉。
  
  「鍾大人,戰圍外尚有援兵。」血水噴濺到花永平靜無波的冷顏上,他卻無暇去拭,手中銀槍掃出一陣槍風颳倒撲殺上來的眾妖魔後,淡然地將他所觀察到的態勢道出口。
  「而且,還是人類。」幾乎在同一刻,鍾會見著眼前這些面目猙獰的妖魔兵之後有群不同於妖魔、身著漆黑胄甲的人,手持刀槍吶喊衝殺而來。
  
  鍾會眸光一凜,下手卻是遲疑,只因他尚在思考有無與這些「人」溝通甚至合作的可能性,然而他馬上對於自己的遲疑感到懊悔萬分──會於戰場上殺敵者,有多少機會,會是能遇著講得通的大將。
  他的一雙護衛也因此停下動作,以至錯失先攻之機,且在接觸那群人類前,他們就先被原有的妖魔軍困得動彈不得。
  
  鋒芒刺目,轉瞬間,鍾會已被大刀重擊摔上地面,身上的鎧甲發出沉甸甸的撞擊聲,體內亦是發出一聲哀鳴。丘建和花永抵擋片刻,亦是被敵方擊倒,倒在地上氣息奄奄。
  
  滿是煙硝灼痕的湛色披風及散開的褐色長髮無力垂掩在他身著的銀甲上,鍾會咬著沾染血水的脣試圖撐起身子,無奈被不斷發出刺耳笑聲的妖魔兵踩上他拄地的前臂。前臂雖有護甲,但踩踏的力道之重仍是令他痛得悶哼一聲,鬆開支撐身體的力道再度摔回地面。
  
  「……鍾……鍾大人……」丘建親眼見著主子居然受人欺侮,一時怒氣一湧,硬是撐起受了重傷的身子,撈起掉在側邊的秋劍站在鍾會身前,一雙盛滿怒火的眸怒視眼前這群妖魔。妖魔居然也被他如此盛怒之勢駭得不敢出聲,有些甚至還倒退數步。
  花永藉此來至鍾會身旁欲攙扶他起身,卻被鍾會出言拒絕,他坐起身,扶著還在淌血的額頭,思忖著該要如何扭轉這等劣勢。
  
  然而他根本沒有過多時間供他思考,那群妖魔已重提氣勢,提著兵器朝他們三人襲來。
  
  就在丘建與花永預備誓死護主、鍾會思考著該如何殺出敵陣退回營寨,一聲沉啞的嗓音穿越過叫嚷的敵群,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
  
  「且慢。」
  
  鍾會瞠著眸,不敢置信地睇看眼前的景況。除了方才那兩個字他聽得明白外,妖魔兵居然真的依此字詞停下動作,只是妖魔臉上的表情有著些許不滿、卻又不敢隨意作聲。
  
  氣氛凝結,只聽得到他們三人有些沉重的粗喘氣息。鍾會卻未因此而放鬆警戒,幾柄飛劍仍懸浮於他肩側,隨時候令。
  
  圍在他們四周的妖魔群逐漸繞出一條道路,一名身著漆黑胄甲的男子朝著他們的方向徐緩步來。
  鍾會一眼就辨識出此人有將領之風,又見他走來時已將隨身武器遞給隨侍在一旁的人,想來有意與他攀談。
  
  不過……怎麼會有人類與妖魔合作?
  然而,這個問題的答案,令褐髮下那張沾滿泥濘血汙的臉漾出一抹邪佞的微笑。
  
  「哼,原來如此……」他瞟看走至身前的將領,揚脣低喃。
  鐵盔之下眸底閃過一絲詫異,接著,望看鍾會的瞳色便是深了起來。
  
  短暫的視線交會,再加上方才他也是見過鍾會的武藝,他垂首沉吟了一會,接著拱手朗聲:「要見主公麼?」
  「何人是你主公?」
  聽到他口中說出的人名,鍾會怔愣了一會,遂掩臉輕快地低笑了一聲。
  
  果然,時空扭曲不僅僅只是如此啊。
  
  「帶路罷。」掩臉的手轉而撫開遮蔽目光的額髮,鍾會抬起臉,與那人雙目對視。
  「華將軍。」脣啟,他恭敬而喚。
  
  *
  
  姜維手握長槍守在主帳前,神色相當著急。雖然這些時辰裏他試圖以別的方法來分散注意力,然而若是四處走動顯得他不夠成熟,若是抬頭觀看星象又會使他更加心浮氣躁,且此時他亦無心思索用兵之道,左思右想,也只能默念一些孔孟老莊稍為安撫自己的情緒。
  
  又過了半個時辰,終於有人自帳內走出。姜維見沈安終於出帳,趕緊上前詢問,沈安將劉禪的傷勢告知與他,聽到劉禪傷勢無大礙,他終於嘆了口氣,然而俊顏仍有些蒼白。
  沈安看了他一眼,微挑起眉道:「將軍,你臉色不太好。」
  「這……不要緊。」
  「甚麼不要緊,還有……」沈安接續的話突然壓低了音量,「我待會便會前去看星彩大人。」
  「啊,謝、謝謝……」
  沈安搖了搖頭,輕拍過姜維的肩。「請您先進去看看陛下罷。」
  
  調整好情緒的姜維接簾入帳,一眼見著坐在榻上看著自己纏滿繃帶的手發怔的劉禪,匆匆忙忙地走至他面前後單膝著地。
  「陛下,抱歉我的救援來遲,導致您和星彩大人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勢,我……」
  「姜維……這並不能怪你啊……」
  「但是……」
  「抬起頭罷。」劉禪說罷,欲伸手扶起他,卻發現此時自己的雙手纏滿了繃帶,根本無法觸碰到他。他苦笑了一聲,輕聲道:「唉,我都忘了我的手被沈安纏得動彈不得呢……」
  
  見姜維依然低著頭不肯抬起臉來,劉禪低聲一嘆,斂起臉容正色道:「總而言之,這件事來得突然,你不也在緊要關頭前往援助了麼?就別想那麼多了,你並無任何過失。」接著,他的語氣又轉為固有的溫吞笑意:「你能夠來,我真的很高興呢。」
  
  「陛下……」姜維緩緩抬起臉,凝視著露出輕淺笑容的劉禪,內心終於稍稍釋懷。他傾身上前,輕扶劉禪的雙手,問道:「陛下,您的傷勢……還好麼?」
  「呵呵……我看起來算是不錯罷?方才沈安應該也與你說過,這些都只是皮肉傷,休息幾日便能復原。」
  「嗯……」姜維輕輕頷首。「倘若陛下有任何需求,請務必告知我。」
  劉禪笑嘆一聲,搖首道:「這倒不必,姜維你就去做你該做的事罷。我想……聯合軍中應該有很多事等著你去操煩呢。」
  「話雖如此,但我……」
  「啊啊,我突然想到……姜維,我現在不方便走動,你……能替我去看看她麼?」
  
  見姜維臉色明顯一僵,劉禪咯咯輕笑了一會,方又言道:「你也想看看她罷,畢竟……好不容易才又見到面的,不是麼?你在帳外會如此焦慮,有一半是因為她罷?」
  「……陛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去見星彩,如此,你明白了麼?」劉禪說出最後這一句話時,眉眼依舊帶著溫潤的笑意。
  
  *
  
  當他真的走到她的帳外時他遲疑了,姜維看著自己原本應該要推開帳簾卻是收回來的手,在內心低聲輕嘆。
  
  為何自己總是這樣,在面對她的時候卻又產生退卻之心。
  
  果然還是……因為太過珍視她了罷?
  尤其是在……自己親手傷害她之後。
  
  姜維將手收作拳狀緊緊地收在胸膛,在心中默念著星彩她的名字數十次後,提起勇氣揭帳入內。
  
  她的側顏同帳內的澄紅暖光映入他的眼簾,星彩端坐在地,垂眸凝視著她捧在掌中的物事。目光除了專注外,還帶有一絲絲旁人不易察覺的眷戀及哀傷。
  
  姜維再次將注意力放往她掌中的那樣物事,那樣物事看來有些破舊、上頭還沾了些許乾涸的血跡,他再多看幾眼,頓覺眼熟,他再細看,心猛地一跳。
  
  那只翠青色的香囊,不正是當時他親手縫製並贈送與她的麼?只是印象中,她不是已經將這樣東西處理掉了麼……如今,怎麼會……?
  
  「你……」
  查覺到他出現在帳內,星彩有些慌忙地收攏掌心遮掩,姜維亦將目光自她掌中移開,裝作若無其事地走近她。
  
  「你……有事麼?」
  星彩微微側過臉,遮蔽了臉上大部分的表情。姜維看著她這樣遮掩情緒的小小舉動,那樣的熟悉之感令他心頭又是一熱、又是一緊,卻是隱忍著有些激動的情緒在她身旁坐下。
  
  「我……」姜維看著她將視線轉回自己臉上,久違的目光讓他的心跳得更快,他卻不敢妄奢擁有這樣一雙宛如夜星的眸子,因而有些倉皇地避開她的目光。
  
  「我……替陛下過來,看看妳的傷勢。」
  聽到這句話,星彩原本有些赧然的面色明顯黯淡了下來。
  「原來……是陛下……」她低聲,收在膝間的手悄悄收緊。「那麼……陛下他的傷勢,如何?」
  「大致上並無大礙。」
  「是麼……那就好。」星彩露出一抹寬心的表情,隨後卻又冷起了面色。「你說,是陛下要你過來的……是麼?」聽著她的語氣,好似在向他確認些甚麼。姜維緩緩抬起臉,見著她臉面上的情緒,想也未想便開口道出:「我、我也……」
  
  他頓了一下,然而對她的思念終究勝過其他,他上前握住她的雙手,在她試圖掙開時加重了力道。他難受地垂下臉,啞著嗓音道:「我……也很擔心……妳,星彩,我很擔心妳……很擔心……」
  「唔……我、我知道了,伯約……你……放開我……」
  「抱、抱歉,我又弄疼妳了……」姜維聽出她的語氣裏夾雜著疼處,趕忙鬆開她的雙手。然而現在的他才意識到掌心中的溫軟,那樣熟悉的感覺,再度讓他無法克制地探手握上,但這回他拿捏好力道,不再讓她感到任何一點不適。
  
  星彩瞅看被他的大掌緊緊包覆著的雙手,頰畔頓生片片不屬於燭光所渲染而出的淡淡緋紅。
  
  「……星彩,妳的傷勢……還好麼?」姜維亦是看著兩人握住的雙手,並無看向眼前的她面部表情。
  「嗯,不要緊,沈大人已幫我處理妥當。」
  「是麼……太好了……」姜維點了點頭,這才抬眸正眼瞧看著她。她的眼睛裏,有他的影子。
  好久……不曾如此……近距離地望著她、觸碰著她。然而當他思及過往,他馬上僵著臉鬆開彼此的手,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麼,我想,我還是……不宜久留,也該離開了。」
  
  說罷,目光一刻也不在停留在星彩的臉上,姜維轉過身,欲往帳口處離開,卻是聽到身後傳來有些陌生的熟悉喚聲。
  
  「伯約……!」
  姜維停下腳步,微咬了咬下脣,試圖辯清星彩那聲輕喚並非自己的錯覺。
  
  他回首,望往後方。星彩的臉上有著茫然、惱怒和羞赧。他看得出來那些情緒,也清楚這些情緒為何而來。
  見著他回首望來,星彩惶然垂顏,盯著自己握作拳狀的雙手,她試圖想開口說些甚麼來解釋她喚住他的原因,半晌,仍是無語。
  
  姜維見著此,心念一動,便是回頭走至她面前,在她回神之際輕輕摟住她的肩頭,垂首吻住她欲言又止的脣。
  
  吻從原本試探性的脣間輕觸到後來兩人都曾熟悉過的深吻,期間星彩都沒有拒絕他,甚至是同以往般帶有情感地回應著他。
  
  換過好幾次氣息吻了好幾回,直到姜維逐漸恢復理智這才停下動作。他仍舊保持親吻時閉著雙眼,將額頭緊緊靠著她的,喘息間緩緩吐出一句:「總覺得,好懷念……」
  「唔……」
  「星彩……妳……還會想要更多麼?」他抬起眸,眼睫輕輕掃刮她的眼瞼,星彩沒有隨他睜開雙眼,像是懼怕他能因此看穿她此刻的心緒。
  姜維揚起脣角,湊近吻上她微微跳動的眼皮。「說笑的……」他的語氣含笑、亦含著一股惆悵。
  
  姜維離開後,獨留星彩一人端坐在帳內。方才親吻時的燠熱氛圍仍在,緊密地包裹著她微微發顫的身軀。
  她伸手緩緩觸上被吻得有些紅腫的朱紅唇瓣,表情逐漸褪去了親密時的羞赧,惟獨將痛楚留下。
  
  
  
  
  
  待續_

  緣緣第二回!!!終於,生出來啦(趴地)
  不忍說前面鍾會部分實在卡到不行,從上個月就卡卡卡到現在(輾)反到是後面的姜星今天就全部一口氣打到底啊而且還比預計多了一張握得!!果然比起某人耍帥(X)我更喜歡寫感情糾結的戲碼啊!!!(被揍
  其實我今天在填坑的時候突然意識到這篇雖是掛名「妖星前傳...之一」,但也有可能會有ALL星的傾向XDDDD且這樣看來阿會的勝算其實不高啊呵呵呵呵(?

  好啦,真意外我會如此勤奮寫文(毆),下次要來更新什麼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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