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會與姜維兩人由殿側月洞門離開龍華宮,兩人一路無話。在行出皇城這段路上,遇上了幾次巡邏守衛,守衛幾乎都認得姜維因而未做阻攔。若有不認得的,姜維便會出示通行證,倒也沒引起甚麼爭端,頂多,也就是多看他身旁身繫斗篷的鍾會幾眼。
  鍾會在離開龍華宮後立刻將兜帽掀開,將整張臉露出。他現在的身分是「姜維的隨扈」,守衛不認得他的臉也是正常,若走在宮道上還用斗篷遮住臉顏,要人不起疑心也難。
  
  他們正在走的這條官道上只有一對巡衛,方正才遇上他們,隨後便拐入右側官道離去。鍾會輕瞥了眼在身側的姜維,薄唇啟,語氣森冷道:「你為何會進宮和那個昏君談話?」
  「……我因假意降魏而收兵返回成都,暗中卻安排人馬欲再度北征。倘若這段期間我不入宮與劉禪對談,他難道不會起疑心麼?」姜維頓了會,接下來的語氣有些無奈:「這種表面上的應酬,還是得做。」
  鍾會聽著這話莫名耳熟,才想起星彩似也是用了與此差不多的理由。他手端著下頷,寒笑道:「我都不曉得那昏君的疑心病如此之重。」
  「你非我蜀國子民,當然……不會曉得這些。」姜維淡道。
  「你……」
  
  鍾會總覺得姜維這話意有所指,好像刻意地強調他非是蜀人身分。既是強調此,那樣淡然的語氣、及不再用敬稱稱呼他,似又帶有一絲嘲諷,好似在嘲諷他這樣的身分,還想妄圖染指蜀的一切……這其中,也包括了那個女人。
  他的確不是蜀人,那又如何!?他眼前這個人,不也是魏人出身,不過就是敗在那個不知變通的諸葛亮手下,便就此歸蜀、為蜀效忠罷了。
  鍾會本想反唇相稽,但見姜維昂首靜觀月夜群星的側顏,又想及方才他與星彩那樣的互動……有甚麼話,如今……都鯁在了喉頭。
  
  鍾會別過臉,不再去看他那張帶有病容的臉,哼了一聲:「……這種時候,讓那女人見那個昏君,妥當麼?」他踩過道上一顆小碎石,再道:「她說她若是不見,你就會被懷疑有反意,又說,那昏君會安排讓她與她二哥及小妹見面。」
  姜維聽罷,微微蹙起了眉。他沉吟片刻,道:「既然鍾大人你都清楚……那又何必再問?」
  「你知道我指的是甚麼。」
  「劉禪他……並非你想像中的那樣,會強行佔有一個人。」姜維說著,輕輕咳了幾聲,以指挑開垂落自眼前的幾綹髮絲。「……他會讓星彩離開。」
  「……是麼。」鍾會睇向他,笑語中帶著刺:「說到底,你心底仍是很相信、呵,應該是說,是敬重你昔日的主子。」
  
  他撥開側髮,再道:「我還在想,當初說要不顧身分,也要將那女人留在身邊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我眼前這一個。居然還能這樣,眼睜睜地讓她回去那個昏君身邊……」
  姜維望看手中那只剛出月洞門、就有熱心的守衛遞上來的紙燈籠,沒有理會鍾會話中的譏諷、些許對他的猜忌、以及他自己似乎沒有察覺到的……妒意。
  
  鍾會見姜維不說話,雖然有些氣惱,但還是自顧自地說下去:「我有聽到你和劉禪的對話,再想想過往你與張星彩一些奇怪的舉動……哼,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麼?」
  這話,鍾會原本不想與姜維挑明著說,但終究還是說出口。
  
  姜維口中的「將軍」,原來指的就是那個常山趙子龍──蜀的鎮軍將軍趙雲。
  同時,這個趙雲還是張星彩的師父,這幾乎只要知道趙雲名號的都知曉,智勇雙全的蜀將趙雲此一生中,唯一只收了一個徒弟,那就是張飛的女兒張星彩。
  只是,鍾會怎麼也沒想到,星彩心中最重要的人,會是……他。而這個他,目前似乎因戰事而下落不明,只留下他人自戰場上帶回的那條髮帶。
  只是下落不明,而非已逝之人。
  
  想起星彩回答姜維那句話答得如此肯定,又想起她曾經對自己說過,她只有他一人……
  
  心被那樣的糾雜情緒掐壓得難受,然愈是這般痛楚,自微敞唇間溢出的笑更是愈發張狂,他這樣的笑,終究引起姜維的注意。
  
  「你……」姜維側首來望,將他那張笑得扭曲的臉映入他的眼簾。他愣了半晌,而後嘆聲:「鍾大人你既然聽到了那些,也明白了這一切,那麼……」
  「……姜維,」鍾會止住了笑聲,但唇角仍勾著那一彎詭異的弧。「你只是想藉由這種粗糙的理由,來掩飾你對她真正的情罷?」
  見他沉著臉不回答,鍾會哂了聲:「張星彩她定是知道,你只是在找藉口……」
  「……我知道。」姜維有些蠻橫地打斷他的話,瞅著他的眸光亦是微冷。「我知道她清楚,星彩她從來都是個聰明的女子,即便如此,我和她……」
  「她對你,也並非是你想得那樣沒有情……」
  「我當然也知道!」姜維再次搶斷鍾會的語末,他說得話有點快急,似是想爭辯些甚麼,這讓鍾會感到有些錯愕。
  
  鍾會睇著姜維那張似乎因情緒高漲而微微脹紅的顏,怒道:「既然如此,既然你們都清楚,那為何還……」鍾會說到此,臉色又是一變。餘句他說不出口,似乎是意識到若他將這句話說出口後,在他心中會有甚麼重要的物事將崩潰瓦解。
  
  「你問我為何……」姜維輕輕說著,而後悵然一笑。他睇著鍾會,將他此時臉上的表情納入眸中。「不就是因為……在她此時的心中,又多了個你啊。」
  
  「你……」鍾會瞪著他,卻說不出任何隻字片語。
  「現在的你,能體會了麼?」姜維說罷,似不願再看鍾會臉上流露而出的神情,因而轉開與他對視的眸光。
  姜維緩地仰起臉,迎著微冷的入秋夜風,瞅眼今晚盛繁星夜。
  
  兩人至此再度無話,一路走出皇城。而皇城宮門外佇著一個人影,他見他們走出門後,匆匆牽著馬兒來至。
  
  「姜大人!你可終於出來了!我在這可等得發慌啦!」夏侯霸握著手中韁繩,朗笑道:「我還在想,要是過了亥時你還不出來,我就要衝進去宮中找你了!不過……唉,感覺隨便衝進去也不甚妥當呀……」
  姜維瞅著精神看來頗佳的夏侯霸,苦笑了聲:「不是說若等久或等乏了,就先和馬岱大人回府麼?」
  「不不不,那怎麼成呢!姜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的安危,當然要排在排遣無聊這種事的前面啦!」
  姜維笑著搖了搖首,接過夏侯霸遞上的韁繩。他正要上馬,先是回首望向已將兜帽攬起遮住臉容的鍾會。
  他尚未開口,鍾會便道:「我尚有要事,晚點會自行回你府上。」
  姜維頷首,望著鍾會轉身走入一旁暗巷,隨後輕輕嘆了口氣,翻身上馬。
  在馬側旁的夏侯霸回過神,昂首看著面色不是很好的姜維。「姜大人……剛那個人,是……鍾會罷?」
  姜維輕輕地「嗯」了一聲,目光仍落在鍾會消失的巷口處。
  「哎呀呀……他怎麼……啊!難道是……星彩大人……?」
  
  姜維此時收了目光,歛著臉容,手拉起韁繩拽過馬頭欲往城外離去。彼時夜風遞來,似也遞來了一聲細語。
  雖細語簡短,然夏侯霸並無聽清,只知道那是姜維的嗓音,而且那樣的嗓音聽來……好似有著悲傷、亦有自嘲……還有,他勝券在握時會有的挑揚笑音。
  
  「呃,姜、姜大人?」
  姜維微側著身,望著在馬側一臉困惑的夏侯霸。「不早了,我們回府罷。」
  「啊……好!」
  
  那句細語,隨夜風於星夜之下,如今夜他手中的夕顏花瓣被吹得四散。
  但那句細語,同樣也凝在他挑起的苦澀唇角之上。
  他說的,依舊是那四字,不過……就是再多添了一個字。
  
  情字,誤人……
  深。
  
  *
  
  鍾會在巷道內憑著印象及星斗判斷方位,走了約半個時辰,不久便來到一偏僻處的廢棄宅邸,亦是他今晚與星彩一同進入皇城的密道入口處。
  
  他抱著胳膊佇立在中央院落處,瞟了一眼損壞斑駁的瓦牆亭柱後,撿了一側小石階隨意而坐。
  鍾會手肘擱在膝首上,雙掌交疊置於眉宇緊蹙的額前。頂上月色將他的身影,於石階下拉得綿長。
  鍾會不明白為何自己會走來此,只是純粹是為了要等待她離宮,還是為了迫切的想從她身上知道些甚麼……才能安心麼?
  
  「呵。」鍾會突兀地笑了聲。談甚麼安心呢?從來就不會有這種心情的罷,與那個女人親近後。
  他轉念又想,恐怕……他在這等了一整夜,張星彩也不會出現在此罷。就常理來說,她會認為他已隨姜維回府,且她與劉禪會面後,理當自正門出宮,並不會自此處暗道離去。
  他再度回想起今夜種種,閉起的雙眼,仍可清晰望見星彩被劉禪緊握著雙手,被他帶進宮的畫面……而回盪在腦海中的聲音,則是姜維今晚說的那些話……
  
  鍾會哼了聲,身後一把飛劍隨著他的心思往前方一花檯飛去,撞碎了一地碎石。
  愈是細想,愈是惱人,愈是他從來都無法理解的不明白。
  
  鍾會抬頭上望,夜幕繁星點點,星光璨耀,於他此刻眼中,卻是刺目。
  他垂下首,瞅往自己攤開的掌心,瞅了半晌後,五指用力收緊。
  他要的,究竟是甚麼……
  現在應該要說,他能要的,還剩下……甚麼了罷。
  
  
  鍾會困乏地將側顏倚在膝間,籠著月色銀光的褐髮,鋪散在他蒼白的面頰上。他的目光斜乜往一旁,突爾望見了一樣物事。
  在磚牆石縫下,那朵雪色的夕顏靜靜地盛開在此。他望著它,輕輕眨了下眼睫後,轉離了目光。
  
  
  意識模糊間,他忽然哼起了一首曲子。曲子無詞,僅有曲調。
  
  那首曲子,讓他想起了一些事。一些他曾經想要透過這樣的方法,來證明自己能力的事,但最後……都已失敗告終。
  不……鍾會揚起了唇角。失敗的不是他,而是那些人……而是那些不懂得欣賞自己才能的人。
  他哼著曲,至此曲中有了一絲鄙夷的笑音,和著陰冷夜風,幽幽聽來宛若鬼泣。
  此時有腳步聲自屋前傳來,鍾會卻置若罔聞,依舊低聲哼著那首琴曲。
  只因那是那所熟悉的腳步聲。
  
  「你……哼的是甚麼曲?」
  那腳步聲停在自己身側,月色映下的黑影與自己的交疊在一起。鍾會瞅著,不由一哂。
  「真沒想到,妳居然會沒聽過這曲……」
  在他身側的她沒有回話,不曉得是對他已無話可說,還是只為了等他一個答案。
  伏在自己膝上的鍾會終於起身,他撥著亂髮,側臉望看出現在他眼前的星彩。「妳聽過……稽康麼?」
  星彩微微瞇起了眼,面上表情像是想起甚麼,因而露出些許複雜的神情。至此,她並沒有搖頭、亦沒有點頭。
  
  果然那件事,她也知道。鍾會將視線從她臉上收回,他身形輕輕一晃,接著哼笑了聲:「聽說他在臨死前,在刑臺上彈得正是<廣陵散>呢。」
  「……所以你哼的……是<廣陵散>?」
  鍾會頷首,以眼神示意她在自己身側坐下。
  
  星彩坐定後,並沒有望著他,雙眼直直地盯著前方,落定在那方被東西撞毀一半的石製花檯。
  似乎在猜測那些掉落在四周的碎石為何這般新,良久,星彩才回過神,說道:「……你怎麼突然會想哼這首曲?」她想起之前耳聞之事,眉頭略擰,再道:「對你而言,那件事……應該……」
  鍾會聽不慣她這話的語氣,那彷彿好似是憐憫他、指責他。他覷著她的側顏,慍聲道:「對我而言,又該如何?」
  「不,沒甚麼。」星彩緩地垂下眼睫,唇輕啟:「只是覺得,你的嗓音……有點感傷罷了……」
  「是麼?」鍾會失笑,他瞅著她,望見了那只掛在她耳側的耀星。「妳是那樣想的?還是妳早就預料到我此時會有那種心情。」
  「你……」星彩側首來望,再對上他的目光後,又不自然地垂眼迴避開來。
  
  「你若是真有甚麼不順心之事,我……能聽你說。」星彩瞅著自己拳握在膝首上的手,低聲道。
  聞言,鍾會嗤了一聲笑:「……原來這還需要我說出口,妳才會懂麼?」他瞅著星彩此時的表情,面色頓時一僵。「……還是算了罷。」
  
  他頓了會,將話鋒一轉:「妳為何會來此?妳從前面進入,想必是從皇城正門離開,那又為何要折返來此?」他問,問著她,也問著剛才的自己。
  「我也不清楚……」星彩的答案與他相同,亦是在他意料之中。她再度側首,迎著星光的眸凝視著他。「就只是想來此……便是來此了。」
  鍾會沒有說話,一雙深沉的眸眼,靜靜地回望著她。
  「剛才我在外頭聽到聽道哼曲的聲音,本以為是身體疲累因而產生的幻覺,未想走進一看,便發現你在此……」
  「身體疲累……」鍾會低聲重複呢喃了這四字,眼風遂掃落至她微敞的衣領上。
  見他臉色陡變,再看他的目光定落之處。星彩怔忡地往自己頸看去,映在她眼內的,是在雪膚上的一道惹眼紅痕。
  「啊……」
  「妳……」鍾會不曉得自己現在的反應是甚麼,是羞惱、是憤怒、是悲傷、是心寒……或者其他。
  可是他到底又有甚麼資格在她面前表現出這種情緒,一是姜維,二是劉禪……對於眼前這名女子,他根本不及他們所擁有的。
  
  星彩見他竟是欲言又止,不似平常的他,難得面露出些許驚慌。她按著領口,試圖解釋:「……我本來……就是他的妻……」話及此,她又想起他似乎不喜歡她將理由說出口,更何況……還是這樣的理由。
  星彩緩地垂下頻頻發顫的長睫,而後闔上雙眼。她壓沉了嗓,字字說得極緩:「你若是……不願見到這樣……」話末,她躬起置在領口的五指,指端欲朝那道吻痕抓擰過去。
  鍾會見狀,立即回神過來。他用力扣下她的手腕,朝著她異常淡漠的臉大罵了一聲:「妳、妳瘋了麼?」
  
  「士季……」星彩抬起眸,深黑色的瞳仁幽幽地凝望著他。「他的確……很重要,劉禪他……在我心中,的確很重要。」
  「妳……」鍾會握著她手腕的力道增,星彩臉上閃過一絲疼楚,但仍堅決開口,將話說得完全。
  「可是我很清楚……」她將空著的左手,輕輕握上他的,掌溫不冷不熱。「我……並不愛他。」
  「妳……」不曉得是因為她的這句話,還是她那雙好似隨時都會將自己吞噬的深邃瞳眸,鍾會竟是一時避不開來。
  
  待兩人稍稍冷靜下來,鍾會和星彩才放開按住對方的手。
  
  鍾會又再度望見那朵開在縫隙中的夕顏,想起了姜維今夜在月石道所說的話。
  他微側過身,目光深切地瞅往她的側顏。察覺到他的目光,星彩亦是側身來望。
  他在她眸底,好似瞧見了那朵夕顏的花影,然那樣光影的錯覺,也終只是一閃即逝已矣。
  
  「張星彩,妳的心……太……寬闊……」
  像是預料到他遲早會說出這句話,星彩先是半垂眼著眸,而後抬起眼睫,正視著他的容顏。
  她沉聲道:「我最重要的人一直都是他……一直……都是師父。」
  鍾會只是聽她說著,沒有回話,而心痛所反應在臉上的表情,那也不消說了。
  星彩的眸光忽爾晃動,但她仍忍住底心的紛雜情緒,不去試圖避開他的眼神。
  
  她緩地鬆開唇,語氣比方才艱澀許多:「而伯……姜維他……我曾經將他視為心中第二重要之人。」
  「呵。」至此,鍾會拄起側顏,笑了一聲。星彩不去將他的反應掛在心上,她闔起眼,輕聲:「那……也只是曾經而已。」
  鍾會不置可否,心中早有其他想法。她現在講的這些,對他而言,可有可無。
  只是她接下來的話,出乎了他的預料。
  
  微熱的掌溫輕輕觸上他的面頰,他嗅到那只屬於她身上的那股淡淡清香。他鬆手,回首來望,正巧望見她近在眼前的臉容。
  他的眸底,晃映著她的瞳影,而她的眸底,亦也映著他的瞳影。
  
  「至於你……」垂落的眼睫輕輕刮著他的眼瞼,鍾會聽著她沉吟一聲,而後開口:「或許……我……我的想法,與你相同。」
  
  鍾會瞬間有那麼一怔,但很快的,像是不讓他有多餘的時間思考般,就被星彩迎來的一吻斷開所有思緒。
  鍾會下意識伸出雙手回抱著她,手與她交錯捧著雙方面頰深深回吻。
  
  一吻方歇,鍾會鬆開唇口,未收的舌尖牽出一絲絲的銀稠。他喘著氣,睇著近在眼前、面色火紅的星彩。
  
  「妳……甚麼……與我相同,妳、哪裏又會知道……我怎麼想了……」
  然星彩並沒有回答他的問話,而是倚在他的胸前,雙手抓緊他的衣襟,朱唇低聲喘吟著他的名……他的字,士季。
  鍾會擰起眉宇,將她拉離自己胸口,手捏起她的下頷,垂首再吻,封住她那一聲聲、宛若蠱毒般的深情低喚。
  
  
  月往西偏,一時辰已過。
  破敗的長廊上,鍾會緊擁著衣衫同樣凌亂的星彩,在她微溼的鬢髮的耳側輕聲:「方才……妳說的那個『曾』,可還算數?」
  星彩恍然抬起臉,一雙眼疑惑地瞧著他。
  鍾會陰鷙一笑,將那句話語,一併落上她的唇。
  
  
  「我要妳為我,殺了姜維。」
  
  
  
  
  
  待續_

  最後那段寫的太興奮(?),於是就莫名的爆出一頁來了(艸)
  總之,前半段和後半段一整個wwwwwww耶!真是緊張又刺激啊(??)
  究竟是阿會贏還是魔王贏呢!或者最大的贏家是星彩XDDDDD(咦)
  總之,阿禪被KO了(不)然後子龍哥根本就是種在星彩心中的強大石柱啊哈哈哈哈(到底在說什麼)

  咳、總之,就是這樣,這樣的攻防要到什麼時候呢wwwwww

  對了,阿會和嵇康&廣陵散這事,嗯應該(?)就是阿會這小人耍小動作然後害嵇兄被處斬,詳情有興趣可以上網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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